你永远不会通过与现有的现实作斗争来改变事物。要改变一些东西，就要创造一个新的模式，使现有的模式过时。
——建筑师和设计师Richard Buckminster Fuller
元宇宙：驱动经济创新和社会改造
自去年春夏以来，逐渐形成了一种“元宇宙现象”——元宇宙概念、元宇宙会议、元宇宙试验、元宇宙实体、元宇宙投资、元宇宙技术、元宇宙艺术——一波又一波，至今方兴未艾。其中，在出版界兴起了元宇宙著作热，至少数十种不同主题的元宇宙书籍展现在读者面前。
现在，清华大学出版社出版的《行业元宇宙》则是别开生面的一本元宇宙著作，是彰显元宇宙合作组织方向的表率之作。因为这本书，由王紫上、孙健、颜涛、贾博越四人发起，多方共创完成，“不仅是写元宇宙的专著，也是践行元宇宙创新的一个原生数字新物种”。
从题目来说，《行业元宇宙》直指元宇宙未来发展的根本路径：元宇宙需要与行业结合。因为，一部人类经济发展史，说到底是不同经济行业演变的历史。行业是宏观经济和微观经济的结合点：一方面行业是经济部门，即经济结构的基础，一方面行业构成支撑企业从生产到交易的生态。
所以，元宇宙需要行业化，行业需要元宇宙化。《行业元宇宙》将“行业元宇宙”定义为“现实世界中的各行各业，利用元宇宙相关技术和基础设施，从现实世界迁徙到元宇宙数字虚拟世界，从而形成的拥有原行业基因和特质的、高维度的元宇宙数字虚拟世界。”全书共12章，着重论述行业元宇宙的诞生、趋势、特征、意义、商业、经济、治理、应用、技术、分布式自组织（DAO）、非同质化通证（NFT）和数字藏品，并列出共创名单和本书的诞生过程。
值得赞赏的是，《行业元宇宙》提出了一些具有理论深度的核心概念。例如，元宇宙三要素，即 “数字场”、“数字人”和“数字新物种”。其中，数字场是数字空间，数字域；数字人是元宇宙的主体，是现实人类的未来存在模式；数字新物种包含了数字孪生、数字原生和虚实共生的三类数字物种。按照生物学原理，物质本身还会进化和突变。
进而，《行业元宇宙》详述了行业元宇宙在制度、维度、模式、技术、数字新物种五个方面的创新，具备历史、社会、艺术、科技、金融、经济等多重价值与意义。作者们指出，“在元宇宙世界中，法律和治理的标准语言一定是代码，而不是文字，”同时，元宇宙对于碳基人类而言，包含不可忽视的治理风险。为此，元宇宙存在八个以“共”打头的原则：“共识、共创、共生、共养、共治、共玩、共赢、共享”。
《行业元宇宙》探讨和描述了元宇宙的未来发展阶段，即“现实行业向元宇宙移民”、“创造数字原生新行业”到“创造虚实共生的新行业新物种”三个阶段，并做出了元宇宙对现实社会的影响力和冲击要远大于工业革命的论断。所以，如果说元宇宙存在终极意义，可以描述为 “元宇宙的诞生标志着人类社会从工业信息社会和文明进入到数字社会、数字文明阶段。”
诚然，展望元宇宙的未来发展路径是重要的，但是，更为重要的是元宇宙如何面对当下面临的深刻社会变化与挑战。
元宇宙最大的挑战来自于如何适应Z世代（出生于1997年至2012年之间的人）的价值观。 这个世代在观察了年长工人在工作中的倦怠、时间贫困和经济不安全感之后，与更加注重个人职业发展，对工作场所提出了更多要求：更多的薪水、更多的休息时间、远程工作的灵活性以及更大的社会和环境责任。对Z世代来说，这价值偏好已成为他们的期望、原则和选择，如果他们的需求得不到满足，他们宁愿离开雇主；或者工作条件不合适，就会离开并找到其他方法来维持生计。
如此一来，Z世代有时会被视为反资本主义，然而事实并非如此。Z世代只是对他们这个时代的社会演变作出独特反应的一代人，并不完全遵循年长的人生教训来指导自己的职业选择。有些人甚至认为，劳动力中最年轻的一代人有潜力为工作场所带来有意义的变化。这就是当代工作环境中共识愈加重要的鲜明例证。元宇宙的范式和结构，以及元宇宙深层的价值理念，无疑对Z世代具有极大的吸引力。
关于元宇宙治理，也是元宇宙发展需要面对的挑战，所以需要提到日程。元宇宙治理需要从理论和现实社会治理中获得启示。近几年，世界越来越多的城市开始了相关的实验。2021年，巴黎市批准建立一个指导政策的常设公民大会（l’assemblée citoyenne），并承诺每年通过参与式预算分配超过1亿欧元。在冰岛首都雷克雅未克，游戏设计师建立了一个参与式民主平台Better Reykjavik，让数百人参与到城市的运作中。还有，南美的墨西哥城为其900万人口众包了一部宪法。智利也正处于一个由公民驱动的宪法制订进程中。
毫无疑义，未来的元宇宙将是自主公民的空间和集合体。在那里，作为未来元宇宙公民，必须建立一个相互信任的基础，必须从每个成员所处的位置开始，接受责任，并为彼此创造有意义的机会并做出贡献。在未来的元宇宙，不仅不存在没有自主权利和能力的封建臣民，而且可以终结资本主义和消费主义的所引导资源浪费和毁灭生态。
最后，针对元宇宙的叙事想象，也会影响我们对于生存环境的判断与思考，因为故事可以塑造社会。在25年前写的一篇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文章中（“Leverage Points: Places to Intervene in a System”），系统论先驱Donella Meadows提出，社会坚持“关于现实性质的共同社会协议……关于世界如何运作的最深层次的信念” 的思维模式或范式。在Meadows看来，它们是“系统的来源”。最近，社会学家Arlie Russell Hochschild试图通过“深层故事”（deep story）来理解她所研究的美国社区——一个他们看待世界的“主观镜头”。
总之，仅仅元宇宙的概念、思想和刚刚开始的实践，已经对于当代人类所馈甚丰。《行业元宇宙》一书以其独特的方式开启了奠定元宇宙基础和重建元宇宙生态的一种新方式。在书本之外，世界潮流风向和书中对于元宇宙的期待交织在一起，奔赴远方。
谢谢王紫上、孙健、颜涛、贾博越及《行业元宇宙》写作群体，这本书就是一个百花齐放的花坛。借用本书的语句作为结尾：“花若盛开，蝴蝶自来”。
